一 太子爷像个急着下蛋的母鸡,匆匆忙忙地来到梅河边,找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掏出手机,刷开微信对里面说:“今天我给你唱一段《放羊调》,当然这调子太长,从一月到十二月,居然还有六七个版本。而且其中充满了悲情与哀怨,如今没有了那场景,日子也一天比一天好了,我拣其中比较欢快的一个段落唱给你听吧!” 没等对方回答,太子爷就迫不及待把手机举到嘴边,动情地唱起来:“二月放羊二月八,春风摆动草芽发;大羊爱吃河边草
一 爹领着那个瘦瘦高高的女人来到我家时,我正和弟弟、妹妹趴在炉子跟前崩苞米花。爹用命令的口吻对我们说:“快叫娘。”我瞅了一眼那个女人,极不友好地吐出:“我没有娘,我娘早死了。”弟弟和妹妹也随帮唱影。爹伸出大巴掌就要打,就在这时,那个女人一把抓住爹的手,说:“别打孩子,他们跟我还不熟。”爹这才止住手,我没有半点感激,反而还怀有几分的憎恨。这一阵子,亲戚里道的人没少跟我们灌输,二姨说,后娘是狐狸精托
一 过了这条河就是井底村。 井底村四面环山,宛若井底,井底村由此而得名。 改革开放好几十年,井底村确实盖了不少好房子。马俊昶家那座历经三代的砖石结构的平房早就丧失了昔日雄踞整个井底村的风采,夹杂在近些年来新建的“北京平”中间,显得破败不堪。这所曾显赫一时的房子是地主马老疙瘩盖的,盖成后不到两年,解放军土改工作组进驻井底村,这所房子就分给了马俊昶他太爷爷马石匠。传到马俊昶手里,已是四五代人了。
老羊倌和信住在村子西南角上的一座石屋内。 那是一座建在半山腰上的石头房子。房子贴着石壁建起来,偏东南斜向,有三间。石屋旁边,是一溜贴着石壁的圈棚,外边扎着栅栏。石屋中间开门。北屋靠石壁有一个天然石台,伸进屋子内有将近两米,屋子里搁着几条许久没人坐过的旧板凳。南屋内有个套间。套间是一个宽三米、进深四米多的山洞。洞内靠里是个大通铺,能睡七八个人。床板架在洞壁两侧和一道垒在中间的石脊上,离地很高。床外
一 四台因为附近高高耸立的烽火台得名,明清时那里曾是屯兵布阵的重地。我第一次去四台矿,是参加那里的招工考试。 父亲特意请了假回来,告诉我要招化验员的好消息。我赶紧把书本拿出来翻看,因为要考化学,我嘴里念念有词地背着元素周期表。父亲很重视这次招工,矿上流传这回招的是长期工。一个女孩子如果能握着一个铁饭碗,那可是一辈子的大事。 从忻矿到四台大概有四十多里地,当年没有直通的公交车,去四台有一种私人
山与水在人们的印象中,都是山水相连,相互映衬,两者联袂生发出万千气象和繁纷意象。它们共同织就了一个经纬度,山为经,是高度;水是纬,有长度。只是这里没有山,只有阁——青莲阁,而阁同样有高度,虽然不似山一般巍峨,没有自然高度,却有文化高度。这里还有水——泗河。阁与水同样互相映照,释放出斑斓气象。 阁与水,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的重要元素,有阁就有人登临,就可以向水歌吟。古人登临,大都和水有关。王之涣登鹳雀
煤山上的钟声 钟声穿过早晨,一点潮湿的风吹拂 醒来的人竖着耳朵就能听见 击穿百年孤独 百年沉寂终于有响当当的光明回荡 生活所有的盲点都开始沸腾 倾斜的早晨或者晚上被一声一声修补 像云端的流水那么清澈 像草地的百灵那么悦耳 有瓷器轻轻接触吐出高原的童谣 一下子让浑身滚烫 再往前一点,整个煤山露出雏形 钟声朝各个方向走去,不带拐弯 和每一个遇见的人打招呼 也和生死与共的故友
九月之夜 月色里,七只雁一路向南 澄明的光,佛龛留白 九月之夜,秋风默诵经卷 许愿的人,还在喃喃自语 开花、结果、落下种子 许多事物画地而立,像跳上墙头的 草,不向里,也不向外 与一条小径对视 一枚叶子滑落在空椅子上 头顶上的天,若有所思 两旁的树互相牵扯 像有无穷无尽的缘,任一缕 又一缕的风,掀开光阴 此刻的小径是肃穆的 裸露的青石,在宁静里 没有被鸟鸣唤醒 与
没有妖娆的身姿 我只是一副坚硬而卑微的链条 卧在煤壁旁厚厚的溜子槽内 割煤机轰鸣的四季里 面对奔腾不息的煤流 人们已把我遗忘在云外九霄 这就是小小的我—— 地球深处的某个角落 这里是我抒写青春的舞台 萤火一般热情执着 无怨无悔地唱着生命的歌谣 这就是小小的我—— 如一只展翅的鸽子 每天痴情地吹响安全生产的鸽哨 又恰似一棵怀揣憧憬的秧苗 无悔地扎根在煤海奔腾不息的浪涛
《昆阳关》以一个漆器商人的生存境况为主线,讲述了他在新朝动荡年代里的悲苦与挣扎,以及他在悲苦中的宽厚与仁爱;讲述了昆阳大战的离奇与血腥;讲述了昆阳大战给周边百姓带来的悲戚与创伤;塑造了凡木、水生、卉子、芥子、辛茹、知县、苏婉、刘秀等一系列性格鲜明的人物形象;描绘了波澜壮阔的时代风云;重现了两千多年前昆阳一带的民风民俗。 沧桑的昆阳关见证了时代巨变,历经了血雨腥风,感知了人间疾苦,同时也领略了人间
认识“月亮”时,校园的丹桂开得疯狂,那沁人心脾的香气令人想入非非。 身为插班生的“月亮”在我前排落座时,已“昏睡百年”的我的同桌郑凯,眼睛霎时瞪得如牛铃铛般溜圆儿。她如十里桃花般笑得灿烂:“我叫刘丽君,请多多关照。”还在迷瞪中的郑凯瞬间僵尸还魂般弹跳起来,又在全班同学哄堂大笑中,挠着后脑勺悻悻落座。 在郑凯一惊一乍中,我才看清,刘丽君长着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笑起来很像弯弯的月亮。后来,我一直管她
我的父亲一米七五的个头,中等身材,眼神深邃。他宽阔、坚实的身板如同我们身后的一座大山,给予我们无尽的安慰与依靠。他做事情干脆利索,从不拖泥带水。 一天晚上,父亲神情凝重地对我说:“燕,爸想给你说个事?” 当时把我吓坏了。在我的记忆里,他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用商量的口气和我说话几乎没有。跟儿女嬉戏的时候也少,除非喝了酒之后,在酒精的驱使下,他会说几句玩笑话。我们家的好多亲戚都怕他,我也不例外。
一大早何小昆就来到长途汽车站。 坐上长途客车,何小昆思绪万千。客车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到达江北县城。何小昆的眼睛看着窗外,脑子里浮现出当年的那顿午饭,澡堂里的搓背和电影院里与肖平的牵手。长途客车没有进城,从城外继续向前行驶。车轮下的路已不是过去的沙土路,而是平整的水泥路。何小昆想起那个雪夜,他们九个知青在泥泞的路上急行三十多里路的情形。 长途客车在黄桥站停下,何小昆想起三十多年前,他们在这里血气
红星路上 人约黄昏后 雪掩盖着两鬓的秋光,长路漫漫 三十年河东与河西,功名的尘与土 席卷熙熙攘攘的车马和挥别的衣袖 还是站在长亭的屋檐下 天下之交,依然是拱手 礼敬的过客,也是不舍的江湖 昏鸦从嘶哑的喉咙里 喊出不知所云的名字 残阳隐约透露出一行文字 是暮鼓中的心安 还是桂花树下的呢喃 玉杵敲打着药缸,那些砸不碎的 思念化成酒香,缭绕在井底 只有兴安岭上的白桦 即使枯
看最初的书写,源自灵感的促动。那时候山是山水是水,只有自己不是自己,是一个被情感挥动的笔,也是一个画龙画虎画神画鬼,唯独画不出自己的执念者。 阅历绝对是个好东西。经历过了,窘迫过了,痛苦过了,喜悦过了,一些都成了云烟,时刻萦绕生命的光影,反复地浮现。没错,是反复地浮现,而且在不经意间,就会催动你的泪水,来洗涤那些措手不及的伤痛。 如果说中年,是一滴墨。那么能够让一个诗人明白自己要写什么,该写什
对煤的敬畏 煤一身黑乎乎 心里却亮堂堂 看到晒黑的男人劳作 奔波的汉子,煤一样大气 日晒雨淋 一身黝黑,何等明亮 家里的男人:儿子、丈夫、父亲 三位一体,身兼数职 担任家里一个磅礴的煤矿 提供温暖、光与能量 皮肤一身漆黑一身“煤” 却很阳光 照亮家、孩子、妻子、父母…… 从前的煤渣 煤与木柴一样:都属于阳光穿的衣服 这样,阳光能保存为存款 煤炉子,带来红红火火
湖的溯源 幻影,眼前是瓦尔登湖 一把斧子,年轻的身影闪过 粗陋的木屋,一畦菜地 日子的炊烟奉陪思想 一段故事,一个预言,一处庄园 宁静的道路,腐烂成堆的寂寞 湖,成为最后的王国 一个盛世的繁华展现 轻巧的叙述却十分沉重 像一道闪电 此刻的心跳 像一道闪电,又像 一道闪电之后的雷声 这道电光 包含天地经纬 脉动,还有血液 有电 有光 也有新生 希望在闪现,嫩绿幼小
十 月 父亲割稻谷,蚱蜢一蹦一跳地逃离 我抓住了它放进口袋 我轻轻地碰到草尖的薄雾 散了,手指有点潮湿 更多蚱蜢逃向 另一块没有收割的稻田 稻谷一退再退,回到谷仓 薄雾打湿的稻子 重压在父亲的肩上 田里的稻谷像父亲弯着腰 黄澄澄的谷子像灯火颤抖 牛车在前面嗞嗞地响 逃到路上的蚂蚱纷纷跳入暮色 细雨落在甘蔗上 早晨的细雨落在泥路上 孩子穿着沉重的衣服上学 雨再弄醒了
等 同 撕碎一张纸的疼痛 等同于一次 不小心的肌肉拉伤 花园里轰轰烈烈的花儿陨落了 等同于辉煌 却短暂的人生旅程 一句好听的话,等同于 经历无数风雨飘摇之后 一次精心绽放 整个世界布满芬芳 我们脸上洋溢着笑容 笔 握住一支笔 就像拿捏人的一生 总要写些什么 一张纸由空白到琳琅满目 一行字由歪歪斜斜到堂堂正正 人的一生 总要说些什么 从一个人到两个人、一群人
站 台 春天最后一个日子 那些迟开的花,被称为风景 我们用目光告白 用轰隆隆的汽笛瞭望 而你,不能把远方 依次描述,不能把站台 当作避风的码头 几只麻雀,落在枝柯上 张望。你是站台高出的部分 被风吹散的秀发 加重了语气 在站台上等待 你如同春天的后记 最后的落款 迟迟不敢落笔 球 赛 那一场比赛,让篮球 找到了自己的方向,是我 执着了许久,也未曾 攻下的突破
向西而安的城 我在西安城生活的时间 超过了在出生地湖北度过的时间 我把西安城由异乡过成了故乡 1995年秋,我初来乍到 解放路的饺子没能纠正我的南方属性 五路口,风吹悬铃木,几片叶子掉落我头上 异乡感让我蹲在地上抹眼泪 后来,我的身影奔波于这座城市的各处 603路上下两层的公交车 将我25岁的青春带到省教育学院 616路奔跑23站 送我抵达女儿求学的学府 30路公交车奔向
许春颖 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泉州市书法家协会常务理事兼女子专业委员会副主任,泉州市楹联协会书画院副院长,丰泽区书法家协会副主席。 书法作品入展全国第十三届书法篆刻展,全国第二届书法临帖作品展,全国第六届妇女书法篆刻展,中国书法家协会教学成果展,第二届全国教师书法现场创评二等奖,“王羲之”全国书法展,中华经典诵写讲大赛“笔墨中国”汉字书写大赛等国家级、省级展赛三十余次,并发表于《书法报》《书法导
杨秀昌 1972年生,河南开封人。现任河南能源新疆公司永宁煤化纪委书记、工会主席。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中国煤矿书法家协会副主席,河南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兼职教授;曾任青海省书法家协会副秘书长、德令哈市书法家协会主席。 书法作品入选中国书法家协会主办全国扇面书法展览,中国煤矿书法家协会、河南省书法家协会主办展览,获中国书法家协会2012年度“书法进万家”先进个人。
潘少峰 山西代县人。供职于晋能控股煤业集团文体发展中心。现为中国煤矿摄影家协会理事、大同市摄影家协会会员。 摄影作品多次入选全国煤矿系统、省、市级摄影艺术展并获奖。作品刊发于《中国矿业报》《中国煤炭报》《当代矿工》《山西日报》等报刊。
刘守安先生在美学、文艺学、清代文学、书法理论等方面有较多研究成果。先生曾就读于山东大学中文系,师从蒋维崧先生,后又拜书法大家欧阳中石先生为师。此二师均以二王为宗,在这一主流书体上各有变异和创造,渐成自己的风格。刘守安只学精神,从不跟在老师后边亦步亦趋,而是独辟蹊径,形成了凝重秀雅,气韵兼蓄,俊逸中显风骨,迥异于师风的朴拙淡静的书法风格,被称为“文人书法”“学者书法”。刘守安所追求的是书法中的思想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