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立,出版小说集六部。短篇小说《天行》《杨阿娇脸上的痣》,中篇小说《红玫、白玫、树》,分别获第六届、第七届、第九届“楚天文艺奖”一等奖。2010年开始微型小说创作,至今共发表作品300余篇,过半作品被《小说选刊》等多家选刊、年选本转载,并被两家出版社结集出版。其中《句号与省略号》《稀奇》获《小小说选刊》“双年奖”优秀作品奖、《父亲托梦来》获佳作奖,《祖爷爷的壶》获《小说选刊》全国小小说“12+3
黑头程是猷州京剧团的台柱子。 团长宠着,戏迷捧着,背后叫他“黑头程”,当面喊他“程老板”。这滋味,受用! 黑头,是京剧表演行当净角里的大花脸,又称铜锤花脸,以唱功为主。代表剧目有《二进宫》《打龙袍》《赤桑镇》《铡美案》等。黑头程就是唱黑头花脸的,是裘盛戎的再传弟子,师出名门,加之天资聪颖,形象和嗓音条件好,想不火都难! 黑头程,本名程晓天,出生在猷州乡下的一个山疙瘩里,交通靠走,通信靠吼,护
华根是樟源村里最怪的人之一。 他出外闯荡多年,回到村里后便建起一间古朴雅致的小木屋,名曰琴房。 华根酷爱弹琴,弹的是古琴。华根更擅长制琴、调琴,用行话来说,叫“斫琴”。他的琴房里总弥漫着木屑和漆的味道。 时值深冬,华根没事就爬樟源岭,这棵树看看,那棵树瞧瞧,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打什么主意。 这天大清早,寒风凛冽,华根又上樟源岭了。村里的后生木荣很好奇,悄悄跟着上山了。山风阵阵,吹得树叶哗哗作响
朱权打我电话,说:“魏先武、马明棋几个,喝两杯。” 我很诚恳,还有些伤感,说:“谢谢,真的不参加了。” 朱权不悦,说:“平时不这样嘛!怎么了?” 我说:“心情不好。” 朱权问:“为什么?” 很快,电话响起。是魏先武,问:“心情不好?为什么?” 我说:“不为什么,就是心情不好。” 魏先武说:“想开点!” 我说:“想得开。” 魏先武说:“我看你想不开。” 魏先武开导我:“知道你们单
无人知晓他姓甚名谁,在香溪镇上,认得他的人都称他捉蛇佬。 捉蛇佬是孤儿,老家在另一个穷僻的镇上。岁近天命仍孑然一身,长年栖身于桥洞内。 矮小、黝黑的他,丑陋且邋遢,两只耷拉着的小眼睛眯成一条缝,胡子拉碴的,嘴里叽咕不停,仿若在念经,但谁也没听懂,他究竟叨咕了些什么。 捉蛇佬性情孤僻,寡言少语,脸上凝着戾气。人们不明白,他为何非得捉蛇,而且什么样的蛇,他都敢逮。江南常见的水蛇、赤链蛇、翠青蛇、
在我七岁那年深秋的一天,按队长安排,我家要管蹲点干部的上午饭。 蹲点干部叫晋孝天,他身材五尺开外,说话跟打雷一样,满脸的络腮胡子,走起路来带着一阵小风,干起活来一个顶俩。因为常年下乡蹲点,与社员同吃同住同劳动,他的脸晒得黑黑的。在村里人看来晋孝天没一点官架子,和社员群众站在一块,比社员群众还社员群众。 提前放工后,母亲直勾勾地看着卧在鸡窝里的芦花母鸡,嘴里小声嘀咕着:“别磨洋工了,不就是一个鸡
那是2010年初春的一天午后,柳成回到南湾村没进自个儿家。进家也见不到人,父母早在他读初中期间就先后患病去世,家里那三间旧平房破烂不堪,漏雨,漏雪,钻风,想拆掉起座新房,不差钱,差的是时间,容后再说吧。虽然老家没人,但他与村里人联系颇多,这不,进到东院周黑豆家不大会儿,就有好多青壮男丁闻讯而来。不到一个小时,就雇到二十几位工匠和几位小工,牙是牙口是口,说好后天上午租大客车拉人与铺盖卷。 人群散去
说起吃回锅肉,就不得不提起回龙坝老场。 回龙坝老场镇子东场口,下十步梯,过老石桥,老皂角树下就是高二厨子开的餐馆。餐馆不大,就四张大桌子四张小桌子的地盘。餐馆可热闹了,大家都是冲着那盘回锅肉来的。蒜苗回锅肉,芹菜回锅肉,韭菜回锅肉,辣椒回锅肉,笋子回锅肉,回锅肉的花样和味道有上十种做法。至于回锅肉要拌着什么菜一起炒,那就看季节说话了。什么季节出什么菜,回锅肉跟着时令变化而定。无论用什么拌菜,回锅
春天,油菜地里出现一只野鸡,这是桃婶没有想到的。 地里怎么会有野鸡呢?好多年,整个庄里都见不到野鸡的身影,听不到野鸡的叫声了。桃婶有过疑问。 咯咯——咯咯——地里传来野鸡的叫声,像小孩的笑声。 一地油菜密密麻麻开着金色的花朵时,桃婶真切地听到野鸡在油菜地里咯咯的叫声。她以为野鸡是在油菜地开外的林子里叫。 桃婶去看地里的油菜,快走到地边时,看见一只野鸡唰地飞起,拖着长长的尾巴,速度很快地飞向
儿子小翔三岁了,这是我们家庭都开心的事儿。 在这小城的小区里,他跟着我们一起生活,姥爷和姥姥帮着带他,这小子幸福着哩。他两岁开始可以自由行走,还能加快步伐小跑起来,姥姥就会赶紧叫上姥爷:“快,快,别让小翔跑得没影儿了,快追上……” 小翔三岁了,乡下的爷爷奶奶又来看他。见是周末,母亲对我说:“反正老家离城里也就十多公里,我们今天带着他回乡下老家去。”其实我和妻子知道,我乡下的父母还侍弄着好几亩庄
这半年,冯业龙的心境如同当下多变的天气,从阳光满满到愁云密布,遭转阴雨连绵。希望与失落,兴奋和沮丧,在他认为本该最好的季节里出现了反差和逆转。 因为儿子。上了农大生物工程技术与应用专业的儿子冯庆翔,以优异成绩毕业,却放弃留校任教机会,要回乡村做第三代养蜂人,说是开启“新时代的甜蜜事业”。 他看好自己的儿子,这孩子从小就跟着自己的蜂场流离颠沛,一个大中国跟着跑了小半个,转学几回都记不得了。儿子深
彦雪云每次经过,都要强迫自己不去看那架钢琴。彦雪云的钢琴弹得很好,有时候在商场、在酒店、在咖啡屋,看见钢琴,彦雪云就会管不住自己,腿儿款款地过去弹一曲。 这里是医院。 彦雪云正在给丈夫按摩,手机在桌子上跳起来,拿过来一看,是儿子打来的。儿子上初二,暑假在家,这几天只有爷爷给他做饭菜。对于吃,大概他是一百个不乐意。可少了她的监管,不知道在家里他会有多开心。彦雪云懒洋洋地划开接听键,儿子急吼吼的声
杜君睡过了头,醒来已是八点整。 昨晚临睡前,杜君翻出那套公考面试时穿过的西装,发现腰围又粗了一圈,便又趴上健身车,运动了一小时。杜君身高适中,五官端正,要不是提前发福(一般是在婚后),绝对是个大帅哥。 他火速起床,今天是好友大喜的日子,作为伴郎,必须赶在八点三十分之前抵达。如没有特殊情况,杜君不去动用那辆“奔驰”,路况是小问题,日渐发福是大问题。用杜妈的话讲:“咱君儿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念书
高考过后,张茹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顿感轻松许多。 张茹的爸爸是沅水煤矿一名采煤工人,虽说如今煤矿井下全部实现了机械化采煤,可张茹知道爸爸的辛苦。 张茹知道爸爸工作辛苦是在初三毕业那年夏季的一天。那时,矿工会协安会邀请张茹的妈妈到矿副井大厅“认亲”。所谓“认亲”,就是让三个采煤区十多个矿工的妻子在副井大厅等候着自己的亲人升井时,让她们从众多的矿工中认认自己的丈夫。矿工会还专门为这些“认亲”的人准
早晨六点多钟,兄弟俩并排从楼梯口走出来,各自背着双肩包迈着轻捷的脚步一起走向学校。小区的人见了都夸,这两孩子讨人喜呢。几位去买菜的老奶奶唠叨,还是生两个好喔。听着这些,跟在孩子后面的小陈心里喜滋滋的。 其实,这其中的一个孩子,是小陈这个“党员爸爸”领养的。 小陈其实不小了,大学毕业到机关工作十来年了。但在机关大家叫顺嘴了,一直叫,小陈也答应惯了。而且,小陈所在的处室,一个处长,两个副处长,就他
正是滴水成冰的时节,西北风打着响亮的鸣哨在室外狼奔。 秦一岚全副武装,只漏出两只眼睛。她望一眼半空中昏黄的像剪纸一样虚假的太阳,一头扎进了西北风中。她疾步来到单位附近医院正对门的一家豆腐汤店。 老板娘见有顾客上门,殷勤地招呼:“来了,冷吧?” “真冷!干冷干冷的。”秦一岚脱掉手套,搓着麻木的手。 老板娘四十刚出头,胸高腰细,鸡蛋清一样白皙透亮的皮肤上飞着两朵红云,叫她“豆腐西施”一点也不为
这栋写字楼有三个部门,聘请了三个门卫,分别是老柴、老沈、老马。倒不是一个部门一个门卫,而是,在一楼的公关部请了三个门卫,负责整栋大楼的安保工作。老沈和老马是本地人,只上白班,夜晚就由老柴负责。老柴外号“才二两”,老家在会宁府乡下。他只有过春节才回家,平时都住在公司门卫室的里间。 这天中午,大家吃完午饭,散得七零八落的,饭桌上留下一堆剩菜、果皮和纸巾。老沈放下手中的碗筷,挥手叫来食堂的厨工曹师傅。
这是一栋老式宿舍楼,王磊住在李国庆的楼上。李国庆听到楼上卫生间传来修水管的声音,跑到卫生间一看,PC管的边缝往下渗水——坏了,王磊把厕所修坏了。 李国庆上楼,“咚咚”敲开王磊家的门,到他家厕所一看,马桶周围新抹了水泥,王磊为了省钱,自己动手修的厕所。李国庆火了:“王磊,你家修厕所导致我家漏水了。”王磊眨眨眼:“不会吧?待会儿我下来看看。” 李国庆回家等他下来,左等右等,不见人下来,就站阳台上朝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那时我也就四五岁,体弱多病,骨瘦如柴。母亲实在没法子供养我,便领我去王豆腐匠家,央求王豆腐匠在给生产队做豆腐时,隔三岔五给我挑一张豆腐皮吃。 王豆腐匠瞧着我病歪歪的小身子骨,感觉一阵风就能把我刮跑了似的。他狠狠地拍打自己的脑袋,作出决定:“行吧。我做豆腐这么些年,还是头一次出格答应人哩!” 豆腐皮儿,就是煮豆浆时上面凝固的一层薄皮儿,油光锃亮,像春饼一样,特香,能养人。 王
傍晚,芳芳将旅行包扔在地板上,大喊一声:“奶奶!” 奶奶坐在木椅上,一脸皱纹立即绽开,看着芳芳笑。 芳芳也笑,手指旅行包,说:“奶奶,我半年没来看你了。这包里是妈妈给你买的礼物,你说是什么?” 奶奶看着芳芳的旅行包,旅行包上绽放着几朵蓝色花朵。奶奶站起身,佝偻的身子仿佛要伸直,她喊一声:“芳芳宝贝儿,你包里是课本,哪是给我的礼物哦。学生的包,我知道,好重好重。你以为奶奶的眼睛真的不中用了?”
口腔医学院,春日午后,阳光透过嫩绿的叶隙,洒在祝平和丽珺并肩走过的石板路上。两人作为硕士研究生同学,不仅学业上相互扶持,更是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伴侣。随着毕业季的悄然来临,校园内弥漫着对未来的憧憬与迷茫。 祝平,一个阳光帅气、心怀梦想的男生,对摄影有着近乎痴迷的热爱。每当镜头对准远方,他的眼中便闪烁着探索未知的光芒。而丽珺,则是那种温婉中带着坚韧的女孩,她的笑容如同春日里最温暖的风,总能抚平人心
五月的春日,风和日丽,阳光温柔地洒在树叶间,空气里弥漫着香樟花恬静的香味,世间万物呈现出一种蓬勃的景象。 凉月一家走在一个高档小区里,小区里绿草如荫、鲜花盛开,每家每户的院子前都种植着各种花木,芍药、月季、满藤的粉色蔷薇,还有更多不知名的花草,正开得姹紫嫣红,美不胜收。凉月使劲地吸了一口气,满脸陶醉地说:“真香啊!住在这个小区真幸福!” 凉月边走边告诫身边的老公说:“他爸,大过节的,等会儿别再
阿顺结婚了,这在四里八村引起了轰动。 阿顺小时候很乖巧,十岁没了爹后,他感觉没人保护他了。有次打了架,那孩子的爹使劲瞪了他一眼。一段时间里,阿顺经常梦到一个黑脸的汉子瞪眼看他,醒来后他都蒙起头偷偷哭一次。 李四家侵占了阿顺家的地界,娘和他们理论,被李四的婆娘推倒在地上。那天晚上,娘儿俩在黑暗里搂在一起,阿顺浑身冷得发抖。娘颤声说:“顺子,咱家没有男人撑腰,你还小,凡事要忍让,不然更吃亏。”
陈方退伍回来了!红梅看着远处大步走来的陈方,飞快地跑过去,扑进了他的怀里。就像红梅想象的那样,陈方的怀抱很温暖。他一只手搂着红梅,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红梅的头发,说:“我们结婚吧!等我安顿下来,就开始筹办我们的婚礼。”红梅仿佛突然回过神来,娇羞地离开陈方的怀抱,红着脸说:“我都听你的!” 你一定以为他们从此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就像童话里的王子和公主一样。不,事实上并不是这样。以上是红梅做的梦,一
“当今圣上胸怀社稷,此次前来盐城微服私访,染了风寒,你身为盐城第一名医,就不该替朝廷分忧?”老张朝着东方抱拳,一脸严肃地说道。“我的膏药一贴,不出三日,药到病除!”吴师机胸有成竹。“今上那可是万金之躯。”“即使是万岁爷,那也是肉体凡胎,吃五谷生百病。”“天爷,不敢胡说啊!”老张吓坏了。“哈哈哈!瞧你,一点胆量都没有。” 入夜,老张急惶惶敲开吴师机的门,慌慌张张地说:“你整的那个出大事了!”吴师机
“给我写封情书吧,一星期一封。”汤晓薇躺在顾天军怀里撒娇。 “噗,天天都可以见面,写什么情书!”顾天军嘴上心不在焉敷衍着,一双手却极其认真地在汤晓薇身上游走。 “别嬉皮笑脸,我是说正经的。”汤晓薇皱眉,一下子把顾天军的手从身上甩开。 汤晓薇最近正在研究一本关于星座的书,书中说,如果想测试一个射手座的男人是否真的喜欢你,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写情书。 因为,射手座的男人都擅长写情书。 看到这里
听闻著名爱国实业家、收藏家严惠宇后人,将在镇江九如巷的严惠宇故居捐赠民盟镇江市委,深感敬佩。严惠宇与民主政治家冷遹、工商业杰出代表陆小波被尊称为“镇江三老”,一生致力于实业救国、兴学育才,对镇江地方有着非凡的贡献,深受镇江人民的尊敬。其早年在镇江建有怡和山庄,可惜毁于日寇炮火。抗战胜利后,严惠宇以长女严忠婉的名义购置九如巷房产,久住上海的他,回镇江常在此小息。 九如巷在宝塔路以北,大西路以南,形
初识书法家庄辉先生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记得那是2023年6月11日,我与江苏大学庄晋财博士前往江苏淮安拜访企业家严介和先生,在电梯里,意外地与庄辉先生相遇,他身着休闲服饰,文质彬彬。那一刻,我看到了中国文人谦和而笃定的状态,并被其独特的艺术气质所吸引。 2024年4月27日,我随江苏庄严宗亲会参加常州市庄子研究会成立仪式,与江苏庄严宗亲会副会长、淮安庄严宗亲会会长、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国家一级
在车水马龙、霓虹闪烁的大上海,寻觅一处避世清幽之地并非易事,川沙古镇绝对算得上一个。 川沙位于上海东面、长江入海口南面,是上海的门户之一。它拥有1300多年成陆史、近500年筑城史、200多年建县史、100多年革命史、60多年发展史。1993年之前,川沙镇还是川沙县。独特的地理位置和繁荣的商贸活动,使川沙逐渐发展成为一个繁华的城镇,曾是上海的第一强县。 我的上海朋友圈里有好几个川沙本地人,每次
《月令七十二候集解》说:“夏,假也;至,极也。万物于此皆假大而至极也。”如果说立夏的草木还慢腾腾地生长,夏至以后几近狂野了。 忽然夏至 “绿筠尚含粉,圆荷始散芳。”不经意间,翠绿的新竹尚且带有一层白白的粉,圆圆荷叶间的花已开始散发芳香了。如此情景,不禁让人雅韵顿生,清凉气息扑面而来。夏至来,荷花开,荷似乎成了夏的代名词。荷叶碧绿,挤挤挨挨,宛如少女的裙摆。风过荷塘,绿波涌动,恰似一泓清水在心间
1989年6月,经连队推荐,我来到司训连开始了为期半年的汽车驾驶学习。某集团军高炮旅司训连位于延吉市西郊,在延边大学西侧。营区西南角有一个很大的操场,供我们出操和汽车场地科目训练,营区北侧围墙外是亚洲最大的苹果梨园。 那个年代,无论在地方还是部队,开车都是一门实实在在的技术。在战士中,除少数文化基础好的想考军校,绝大多数都想学开车或学个技术,能学上开车,是许多战士梦寐以求的愿望。 在开训动员大
17世纪英国著名哲学家培根说过:“读史使人明智。”我在读史书的过程中,不仅感到理性的清明,更感到阅读本身带来的愉快。 读史第一重境界,奠定感性认识的基石。恰如古人所云:“看山是山,看水是水。”通过广泛阅读史书、传记及相关文献,对历史人物就能形成初步而直观的认知。喜欢谁,讨厌谁,钦佩谁,鄙视谁……带着显著的个人情绪,与观点相异者争执起来,什么八风不动,什么稳如泰山,全都抛诸脑后。以此态度读史书,对
父亲去逝后不满三年,母亲也随之而去了,老两口都活到了八十岁,也算是长寿了。二十一年过去了,母亲慈祥的面容仍时而浮现在我的脑海。 曾听母亲讲,1947年9月,母亲在苏北老家生下我大哥不久,就被“还乡团”逮捕过,逼着母亲说出父亲的下落,但她始终没有吐露。后经党组织谋划,把我母亲和抱在她怀里的大哥营救出来,并转移到安全地带。 母亲在农村长大,因家境贫穷,没读过书,一生就认识三个字:罗万珍——她的名字
我的家乡小岛扬中地处长江下游,四面环江。新中国成立前是有名的“三无县”,即无公路、无汽车、无轮船,是一个成长历史较短的“冲积沙洲”。那时的扬中交通仅靠民间的渡口和小木船通往外界,遇到大风、大雨、大雾、暴雪等恶劣天气,船舶停航,扬中就成了孤岛独洲。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儿时的我想走出孤岛扬中的出行梦想很多、很遥远、很天真——梦想乘“姚镇班”客轮到镇江,梦想乘大客车过汽渡到镇江,梦想乘大客车过大桥到镇
我们的车行驶在如黑色绸缎般的立交桥上,周遭的绿意不断撤退,雨点噼里啪啦落在前车玻璃上,像绽开的烟花。离壶口瀑布越来越近,两侧的高山也逐渐变得陡峭。 同伴突然对我说:“你知道吗,这里以前是汪洋大海,我们身旁的岩石里也许存着各式各样、从未见过的海洋生物。”他话音落下,车便驶入进师岭隧道。我的眼前明暗交错,隧道口逐渐扩大的亮光在有点雾气的天气里被切割成几柱,像极了海岛里灯塔的探射光。 我们的车在雾气
听说镇江南山有个大峡谷,也叫一线天,去过的人都说,跨越一线天,可以体验一种穿越时空的感觉,是一次集探险、穿越、攀爬等诸多体验于一体的行走实践。自家门口就有这样的好地方,一定要体验一下。 选择了一个阳光煦暖的周日上午,我们一行四人驱车向南山进发,去攀越向往已久的一线天,感受传说中的穿越体验。 当天,正好第五届南山越野赛暨南京都市圈越野邀请赛在南山举行,1000多名参赛选手要穿越一线天,南山显得格
从伊犁到北京,遥遥数千里,一路风景,一路尘。那些喜悦或糟心的事就像生活的彩蛋一样,躲藏在途经的每个转角,或隐或现,或悲或喜,皆是路上风景。 飞机上的红发女子 经停克拉玛依后,前座多了一位红发女子,深红色大波浪头发蓬松地顶在脑袋上,像极了一块棉花糖。 放行李、送毛毯、关空调、送热水、调座椅、取行李、手机充电等等,3个多小时的旅途她数次摁响呼叫器,空姐一次次被呼叫过来,每次都耐心而细致。 坐着
2012年7月,我大学毕业后,积极响应 “到西部去,到基层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的号召,报名参加了大学生志愿服务西部计划,成为一名西部计划志愿者。 我背起行囊从山东日照出发,来到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第四师,这一待就是十一年。十一年来,我领略了新疆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从一名西部计划志愿者真正成长为扎根边疆的军垦战士。 在去新疆之前,虽然面临很多问题,比如我是家中独子,离家这么远父母谁来照顾,
把风画成画 春天正好画画:种子、锄头 画画的名词;汗水、微笑 画画的动词;从身体里迫不及待跑出 与字典里跑出来玩的文字一样 把风画成奔跑的画 风很野,但风跑来跑去 还在村庄 还在爸爸的汗水里喝爸爸的汗水解渴 风舍不得爸爸,一直让爸爸画 奔跑的纸、会飞的纸—— 风其实有根,风的根在哪里 看看爸爸的手指就知道答案 风的根在什么地方 看看爷爷的皱纹就知道 还有风的根吗 看
一束 早晨的阳光 斜斜地照到了 你的身上 每一粒 都是一个故事 每一粒 都是一个誓愿 每一粒 都是一个传奇 每一粒 都是一片 不肯在时间的花瓣里 凋谢的信仰 尽管眼角还有 一滴硕大晶莹的泪 这莲花上最美的露珠 人生 是由一粒粒 这样的念珠 组成的 我要用乐观与浪漫 磨搓它的锐角 用一绺红丝 穿越未明的心事 把它放在 离我梦想最近的地方 与心脏
每一滴雨水都值得反复揣摩 譬如春天,听雨的人 面带欣喜,期待每一滴雨水 降临人间 春天的雨水温润如玉,它们 带着冰凉的快意 与大地和种子相遇 与众生和万物相遇 雨水淅沥的掷地声,不胫而走 听雨的人刨开土地 种下全部希望 两 棵 树 两棵树站在窗外 仿佛穿越多重梦境,每一次相遇 都逾越千年 每一只候鸟都习惯了等待 在窗外,抑或在多年未见面的 冬天。彼此沉默 残留多
原 乡 “泪水离家出走,几乎忘了归途 回忆剩下的茫然,几乎遗忘了苦涩和羞愧” 我相信,无边的青草 和起伏的山脉跋涉于泥泞 雁阵在天空出现,低矮的村落 像一堵坍塌的土墙,谦卑 如风中的草垛 此刻,原乡的模样 不曾安心于荒芜的泥土 所有内心的炊烟和雪崩 不肯在我心上坠落 (注:句首引自安琪《在回京的飞机上回望成都》) 爱 之 歌 唯有泪水,在午夜流出 我反复开关,床
天气依然寒凉,鸭绿江边 广场上的鸽子已备好它们的翅膀 飞来我伸开的手掌,叨手上的喂食 柔美的小躯体发出低低的呜鸣 这个时刻,美不可方物 我内心说出感谢 鸽子并不领情,一飞冲天 江上锈迹斑斑的铁驳船仿佛已历百年 太阳挂在它的桅杆 慵懒暧昧,最好的颂词它都得到 雪后的枯树枝上还挂着几粒 白中透红的小果,宛如美人迟暮 这残留之美,让我翻阅半生 许多脸庞并不适合回忆 那些曾经的
1 与淖尔互为镜子 梦与梦相互照应 沉默,凝视 寂寞开出野花 乌云,骤雨 像我们的思想掷地有声 2 为什么又老了一岁 消失的 都是让我们怀念的事物 热爱的新雨 惊扰了你的旧梦 3 大暑就这样到了 我们远离炎热,躲避风雨 阴山 埋葬着亲人与闪电 想一些美好 蔷薇花漫过窗口 4 友情像微信那个孤单的人 加入,关注 认识,交往 保持点赞仅三天 一言不合,
高军,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作品多次被《小说选刊》《读者》《青年博览》《小小说选刊》《微型小说选刊》等转载,收录多部权威选本,其中《石蛹》收录《中国新文学大系1976-2000·微型小说卷》,《紫桑葚》曾收录语文出版社的《语文》(第九册)教科书。已出版小说集《紫桑葚》《一辈子也不说》《真爱不留缝隙》《租用蓝天》《红唇印》《青苹果》《咱们来个约定》《重新学话》、文学评论集《小小说内外》《山东小小说作家
奚同发,中国作协会员,河南省小说研究会副会长,出版小说集《最后一颗子弹》《你敢说你没做》等多部,作品被《小说选刊》《作家文摘》《中篇小说选刊》等数十家刊物转载,曾三次获得中国微型小说年度奖、五次获得《小小说选刊》全国优秀作品奖以及河南省文学奖、首届河南省文学期刊奖、河南省五四文艺奖等。 前几年与《繁花》的作者、著名作家金宇澄对话,他的一句话就是“小说,要往小里说”,后来,这句话也被他写在送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