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车的乐叔 大年三十,进城务工的乐叔,像往年一样租车到镇上,刚下车,就连着打了三个喷嚏,他知道同宗兄弟念叨他了,匆匆踏着乡村围炉的爆竹声,回到了四英岭下的文曲村。 乐叔在海口的洗车场帮人洗车。他曾为进城后迅速选定这个营生,同村里人津津乐道。他说,省了进城居住的一笔租房钱。按乡下人的说法“该花的钱不花就是省着”,有人说,每期写彩票不中是损失,而不写就是赚着。他住的是洗车场的简易棚,棚里装有空调机
马出了透汗,老牧人仍频频挥鞭。老牧人像喝了酒,头脑中的念头就是进城接羔子。岔不开的,一根筋喽! 晚炊的炊烟像是牧归的号令,牛马羊驼呀,停住嘴抬起头,披着红红的晚霞,接二连三地返回营盘了。喝完水,母畜们就向羔子犊子驹子们敞递过饱满的乳房。刹时,栏里一片咂咂的吃奶声和吞咽声……乳香染了风,草原整个都像母亲了。老牧人抽抽鼻子,眼神有点粘滞,手好像都没地方放了。他也突然意识到,以往这个时候呢,他会拉马头
手机“喵”了一声,瞥见是高温预警,朵有些许失落。作为新手柜姐,她不想放过任何商机,即便如今短信的个人使用率极低,她还是设了专属提示音。 那天,朵从产品性能、同比优势讲到售后服务、优惠政策,极尽专业,可以说是穷己所学了。她喉咙干涩得像吞了砂纸,仍竭力保持着职业笑脸。从理论上讲,是时候趁热打铁,让对方敲定购买意向了,她再次看向那位顾客。哪知在这关键时刻,他却一直自顾自在手机上忙碌。朵在心里忍不住吐槽
江羽和楚弦乘坐同一趟高铁,两个人前后脚落在了东吴城的土地上。江羽听见楚弦在用家乡方言打电话。江羽听着家乡方言,站在楚弦身边就不走了,心里想,没想到在外面听家乡方言是这么的好听。楚弦打完电话往前急走,江羽一愣之后立即紧跟上。楚弦扭过头,从嘴里吐出冷冷的普通话:“你要做什么?”江羽笑了,用家乡方言自报家门,说:“我们是老乡呢!” 东吴城有一所大学,楚弦在大学毕业后留任助教已经有半年时间了。江羽的舅舅
清早,亚平大呼小叫:“大飞,大飞,店进贼了,进贼了。”亚平的声音带着颤音,大飞从阁楼上“滑”了下来,四处打量。 亚平下岗了,为生计,她和大飞住阁楼,腾下两间对马路的正房开了家小吃铺。 大飞左瞅瞅右瞅瞅,舒了口气,说:“没偷去啥。” 亚平没好气:“癞蛤蟆不吃人,就‘熊’相难看,气人。” 亚平边说边收拾:“这小偷搞怪,没拿任何东西,自顾下了碗面条,卧了两个鸡蛋,喝了瓶啤酒,走人。” 大飞翻柜
虽然只是一个月前来过一次,但钟开秀还是很顺利就找到了那个小区。站在一根路灯杆旁边,钟开秀指了一下大门对儿子强子说:“进去吧。进门往左一直走,就看见6栋了。别忘了,一单元12楼,1201。” 儿子突然有些怯,说:“妈,我不想去。” 钟开秀说:“去找你表舅你怕啥?你快去。我要去帮你爸卖菜。”说着,一只手在儿子后背轻轻推了一下。儿子挪步的时候,钟开秀又叮嘱:“别告诉表舅我跟你爸进城了。” 儿子手里
老杜热得只穿件大裤衩,电风扇跟在屁股后面吹,身上还是汗如雨下。活到60多岁了,没经历过夏天40摄氏度的高温,火烤似的。 停水了——眼见孩子们就要下班回来吃饭,节骨眼上没了水,在厨房里忙着烧饭的老杜急得直跳。 老杜住一楼,有个不小的院子,砌了个厨房,很宽敞,一家人一日三餐都在这里烧煮涮洗,水是断然不能停的。打通了自来水公司的报修电话,说明了情况,答应下午派人来修。 好在居室里卫生间的水没停——
周东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在老家农村的河边,河面上到处是蓬勃的茂密绿影,那是铺展开的水葫芦。家里人说过,水葫芦下必有收获。周东很快从家里取来细密格子铺陈的大网,撒进了河里,拖拽上的水葫芦被扔在长长的乡间泥路上,鱼虾从水葫芦里钻出来,周东俯身捡拾着往桶里装。 又一网撒下去…… 周东醒来时,天刚亮,看了下时间。一会儿,同村的儿时伙伴周盛会来。周盛和周东同龄,多少沾点亲带点故,小时候两个人几乎形影
柱子要出去打工。他把出去打工的想法告诉了陈一丹。 柱子跟陈一丹是这样讲的。他会先去长沙,在长沙的工地上找活干。如果在长沙找不到,就去广州的工地上找活干。如果在广州找不到,就去福州的工地上找活干。他跟陈一丹讲得很直白。 陈一丹不想柱子出去打工。她知道,柱子这一出去,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往后回来的机会就少了。他本来学历就不高,认识的人又不多,长沙、广州、福州都是些大城市。天南地北地跑,她不想他
潍县城的书画家中,谭谟伟是比较独特的一个。 他用指头作画。 这消息传出来,坊间一片哗然。 指头光秃秃的,连根毛儿都没有,怎么画?蘸一次墨抿一指?这不是泥瓦匠抹腻子吗? 等画到了市面上,更有人指着墨迹吆喝:“这是指画吗?你看,这是手掌,这里手腕,敢情是把胳膊涂黑滚出来的。” “胡闹!” “老祖宗留下的东西,都被糟蹋干净了。” …… 说归说,大家对指画还是挺好奇的,尤其是于祉那帮学生,
广场上,女孩面前簇拥着一片含苞欲放的玫瑰花,花朵嫣红,身着白衬衫的她被衬托得越发素净纯洁。 林江的视线被女孩牵着,再也挪不动。旁边的周文笑了声:“花痴!”然后把烟塞进了嘴巴里,心想看美女还不如看风景,美女看到眼里走进心里徒增烦恼,多看看风景开阔心胸多好。 一个年轻人来到女孩面前,问道:“玫瑰花多少钱一枝?” “十块!”女孩轻声说道,眼神茫然地看着前方,视线并没有落到年轻人身上。 年轻人从水
我那篇被编辑的巨斧伐毛洗髓脱胎换骨的小说《2050年的恋爱》见报以后,陆续收到不少读者来信。这让我颇感意外。都这个年代了,居然还有这么多人恪守传统,保持这样的雅好。GPT已经无所不知,无所不能,通过简单的点击或语音就能解决几乎所有问题,笔墨纸砚却依然散发着独有的芳香。 为了验证这些雅好的真伪,对收到的来信我不厌其烦地一一作了鉴别,结果皆出自手工,并非机器代庖。我在感动之余,不由得思绪绵绵。我想起
老范是一个简单的人,思维简单、工作简单,生活也简单,一切都如一杯白开水,或者说如一朵山杏花,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也没有乱七八糟的颜色。 老范不仅思维简单,家也很简单,或者说很简陋。老范在煤矿掘进区上班,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看着太阳撵着月亮,上班下井,下班回家,除了出力还是出力。爱人没有固定工作,承包机运区宿舍楼,一天早晚各打扫一次,钱不多,却够一家人吃菜了。青的菠菜、红的番茄、绿的包菜,五颜六色地
王有福没别的嗜好,就喜欢干农活累了喝两口,舒服似神仙。他有一个讲究,不喝贵酒,度数高就行。他说:“贵酒的香气像娘儿们,还是老谷烧、二锅头好喝,够劲,喝下有使不完的力气。” 自从他儿子王喜到城里读书后,本来酒德好的王有福酒德更好了,喝醉了不吵不闹,闷头睡大觉。别人问起,他回答说:“我儿子不在身边,我不能让他为我担心。” 王喜很争气,是一名受人尊敬的法官。村民羡慕极了,问王喜是多大的官。王有福像喝
又是一年丹桂飘香。春儿娘小心地将枝头的桂花一朵朵摘下,看着金灿灿的花朵儿,闻着扑面而来的淡淡清香,那满是沟壑如层层堆积的梯田一样的脸,慢慢舒展开来。 桂花挂满枝头时,院前荷塘内的荷叶也跟着闹忙着,那圆盘盘迎着秋日,用尽最后一把劲,一个赛一个地往上蹿,争着往人跟前挤。春儿娘知道这藕跟人一样,好强的叶子下面的藕也不孬,像自家的娃春儿。这孩子打小样样就爱争第一,前两天来电话说当上局长了。春儿娘打心底高
守槐娶媳妇,花了30多万元。结婚那天,送走亲朋好友,热闹了一天的家里静下来,守槐的爹耷拉着脸,守槐的娘耷拉着脸,回到自己屋里,关起门来,偷着骂新媳妇春兰。守槐的娘说:“人长得漂亮,心肠咋就那么狠,要恁多钱。都是借的钱啊,让俺这后半辈子也甭想翻身。”守槐的爹骂亲家:“只认钱,不认人,这哪里是嫁闺女,分明是卖闺女。” 老两口骂了一阵儿,又互相安慰。守槐爹说:“这风俗,轮到谁家也一样。”守槐娘说:“理
老董和老钱是楼上楼下的邻居。老董住10楼,老钱在9楼。说是邻居,电梯里见到也就是点个头,话是不说的。 老董做什么的,老钱不知道;老钱做什么的,老董也不知道。 这样的日子,本来相安无事,可是这天晚上在这家酒店这张桌子上,老董和老钱坐在了一起…… 饭是王总请的。老董是王总的朋友,老钱也是王总的朋友。老董先到,老钱稍后。老钱进来时,见老董坐在王总身旁,一愣,正谈笑风生的老董见进来的人是老钱,也是一
耧,农具名,又叫耧子、耧车、耩子。由耧腿、耧斗、机架组成,牲畜在前牵引,人在后边扶持,开沟,播种。 早年,农村用耧耩地。把耧耩地是技术,是手艺,更是绝活。耩得好,苗齐苗壮,赶上一场透雨,噌噌往上蹿。耩得赖,缺苗断垄,像山羊啃过的坟头草,赖在那里不长个。泽武耩地耩得好,背地里人们喊他“耧把式”,还得绰号“耧痴”。 泽武耩地向来不用别人家的耧,这些年下来,家里的耧有十几架。农闲时,泽武拿块抹布,擦
在没有收到那条微信之前,陈乔是不会提前回家的。 此刻,他所坐的G字开头列车,正从平原地区向丘陵地区跃进。和谐号在夕阳的笼罩下反复出入连绵的群山。和小时候妈妈给他补衣服一样,列车如纯白的针线,隧道是衣服纹理间的缝隙。高铁司机驶进隧道的时候会不会也和他一样想到自己的妈妈呢?陈乔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他看着窗外,窗子如舞台上的幕布,在橘色与黑色之间断续切片,呈现出海市蜃楼般的山野与城市。 九月的陈乔就
有清光月的雪夜,满舅提着火药枪,死死追赶一只狐狸。 满舅是顺着雪地上的脚印和血痕找到这只狐狸的。狐狸嘴里叨着一只老鼠,一只脚被山里的铁夹夹断了,伤口还在流血。 满舅是从天擦黑的时候开始追这只狐狸的。两排脚印从大山到旷野,又从旷野到大山,在皑皑的雪地上凄怆地延伸着。积雪很厚,狐狸跑不快,满舅也跑不快,他俩是用耐性和体力对抗。满舅和狐狸都很累了。 按满舅的枪法,相隔数丈都可以一枪毙了那只狐狸,可
老戴五十岁那年,突然有个想法,要开杏仁粥铺。老婆问他在哪开。老戴用手一指自家的二层小楼。老婆当时就甩了脸子,又甩出两个字:“不行!”“为啥?”老戴不解地问。老婆说:“杏树林子就够打理的了,再开个粥铺,不把人累死才怪。再说,我舍不得新房子改成粥铺。”老戴听了老婆的理由,嘿嘿一笑说:“到时候你就当老板娘,只操心,不受累。”老婆一字一顿地说:“不、稀、罕。” 分山那年,那片山杏树林子的山杏,除了十斤八
月月妈刚走下楼梯,冷不丁胸口被亮亮的头顶了一下。月月妈揉揉胸口,没好气地说:“亮亮,你都四只眼睛了,还成天玩手机,就不能找点正事干啊?”亮亮扶扶歪在一边的眼镜,不好意思地说:“快了,快了。” 月月妈看着高过自己一头的亮亮,摇摇头直叹气。 还能说啥呢,都快一年了,还是外甥打灯笼——照舅。连她亲妈都对他绝望了,她这个邻家阿姨还能说什么。 想当年亮亮考上浙大,整个小区都轰动了,都夸这孩子有出息。
刚毕业那年的夏天,我在一家公司实习。恰巧,我的校友琪琪也在这家公司实习。琪琪红扑扑的鹅脸蛋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顾盼有神,乌黑的刘海下,弯弯的眉毛宛如月牙,白皙的脸庞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很是漂亮。因为我们是校友的缘故,所以很快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那时的我们就如一张白纸,简单而纯真。我们每天形影不离,就算周末也会相约聚在一起。除了工作上互相帮助,生活中我们之间是没有任何秘密的。 不久,公司来了
老易在办公室里抽着烟,这两天正在为一件事苦恼着。 咚咚咚,剧团团长大伟敲门进来:“主任,你得想想法子啊,你说这新创作的剧,要是没人来排演,这年底可怎么办啊?” 昨天下午大伟的话也确实让人犯愁,剧团有四个老同志下个月初退休,再加上明年退休的两个,到时整个剧团就只剩下五个人。老易深深地吸了口烟,这个事已经火烧眉毛了,不赶紧解决不行,老易又吸了口烟:“对,我得马上去找他们。” 老易起身,把没吸完的
大雪纷飞,又下一夜,满地洁白。 “好多年没见这么大的雪了。雪一下,年味便浓了,有了小时候的感觉!”一大早,丈夫打开院门,看到半尺厚的积雪,和妻子菊花感慨。接着他跑进屋,叫起熟睡的儿子,说要堆雪人。 雪人堆一半,丈夫好像想起什么,一拍额头,撂下铁锨,一声“坏了”没说完,早已冲出院落,雪地里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菊花嗔怪道:“快四十岁的人啦,还不稳重。” 不大一会儿,丈夫慌慌张张跑回来,说:“
炎炎烈日下,一辆由滨城开出的客车上,因燥热带来的疲乏,让人们无力地瘫软在自己的座位上,乘客们或无精打采地打着瞌睡,或把玩着手机,以此来打发难熬的时光。有个男孩在车厢里来回走动,时不时停住,然后继续走动,这引起了司机的注意。男孩大概十来岁的样子,圆润的脸庞,大大的眼睛,眼神里透露出一丝焦灼与不安。一个中年男人始终面向窗外,对男孩的行为视而不见,只有男孩跟他说话的时候才会回过头来。 时间在汽车的走走
今年夏天的炎热持续之久,历史罕见。因为气温高一直没有外出,没想到国庆放假第一天,一场夜雨浇退了暑气,气温陡降10℃左右,一下子进入秋季。虽然早晚有点凉,但适合出游。 一直想去河南看看战友,趁这好天气,又有国庆长假,我和家人一商量,特邀了同乡好友永春同行,10月2日从泗阳老家开车出发。 河南是中华文明的重要发祥地。“老家河南”一直是河南省多年打造的旅游品牌,让华夏子孙有一种回家的温馨感。 河南
长夏酷热,难以入眠,我恍惚间回到小学课堂,老师谆谆教导: 学问有两个部分,一个“学”,一个“问”。延续到初中,在语文课上听讲《论语》,“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提醒我们思考并提出问题。高中又学到宋儒的“学则须疑”,进而接触《易经》,“君子学以聚之,问以辩之”。天长日久,不禁对“问题”有所思考,“问题”是什么呢? 随着互联网的普及和人工智能技术的飞速发展,面对海量的信息和即时的答案,一个问题
家乡句容地处丘陵地区,素有“五山一水四分田”之称。家乡四时都美,那独特的韵致,时时拨动我的心弦。 春登高骊山 周末,几位好友相约登高骊山,这是方圆百公里驴友公认的“最难爬的山”和“最值得攀爬的山”。远远望去,自东北向西南蜿蜒数公里,十多座山峰连绵起伏,主峰海拔425米高,形似一匹奔腾的龙马。 沿着灌木林间窄窄的野道行进,没多久,已是气喘吁吁。忽然想起古人描写此山的一首诗正合心境:“驹骊倚天外
我是一名镇江的“外乡人”,也是一名新镇江人。工作、买房、结婚、生子,不觉已在镇江生活了13年。在没来镇江之前,对它印象最深的标签便是“醋”,而恒顺香醋就是镇江香醋的代表品牌,也是这座古城的靓丽名片。 第一次“结识”镇江的醋,是在二十多年前。那时候,还没有 “镇江,一座美得让你吃醋的城市”这句宣传语。当时,我还是一名苏北乡村中学的初中生。因为有亲戚在镇江打工,每年过年回老家时,他便会带上两桶散装的
正月初九的晚上,年味尚浓,璀璨的烟花不时在天空营造节日的气氛。忽然,我的手机铃声响了,屏幕上显示的是胡老师的电话号码,我以为这又是师生间过年的问候。没想到,接通后传来的却是胡老师儿子小亮的声音。他告诉我,胡老师走了。我的脑袋瞬间蒙了,心情一下子降至冰点。我知道胡老师生病,而且是重病,但我没想到胡老师走得这么快。再也无法入眠,关于胡老师的往事一幕一幕在眼前闪现。我开始自责,后悔没有再次去看望他。
我从没有见过马良,但马良的名字却是听说了二十多年。上世纪九十年代,就听先生老岳说他有个同学名叫马良。初闻其名,我就觉得很有意思,立即开玩笑说:“是不是我们自小看的动画片中的‘神笔马良’啊?”果然,人如其名,先生满是钦羡地介绍说:“他是个极有才华的人。”自此,我就认定了先生大学同学中有个笔底生花的“神笔马良”。虽是望文生义的误读,却也名实相符。 二十多年来,常听先生在和同学交往中,提及马良的名字和
寒潮席卷之时,远方的游子随着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一起降落在阔别六年的东北大地上。眼前的景物和蒙蒙的天空一起,渐渐地与我梦中的童年重合。这片广阔的黑色土地已将我的气息遗忘,我也难以回忆起它的模样。可再见家乡时,它还是将我沉寂于心底的情感挖掘出来,缓缓地弥散。不同于南乡直射的日光,北纬三十度的阳光轻柔地笼罩着我,此时我才真正理解了什么叫“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还记得阔别黑土地,随母亲来到江南水乡
此次我到西藏的主要任务是采访江苏泰州援藏干部扎根曲水,助力藏民发展经济的感人事迹。由于第一次走进世界屋脊,高原反应让人猝不及防。经过两三天的调整,此刻我们的心境如同高原美景那般靓丽,那般明澈,那般赏心悦目。 曲水藏语古称“吉麦”,意为“河流交汇之邦”,这里三面环水,是雅鲁藏布江、拉萨河、曲甫河交汇之地;一面依山为唐古拉山余脉,境内平均海拔3550米。置身曲水,蓝天白云碧空如洗,长满绿色植被的群山
每当我聆听一首首经典歌曲,总会心潮起伏,激情澎湃。富有强烈时代感和艺术感染力的优美旋律,给人以心灵的振荡,催人奋进,影响了一代又一代人。 我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从小到大的几十年间,电影中、广播里、电视上,唱颂的一首首激昂动听的歌曲,至今记忆犹新。童年时代,听得最多的是革命战争题材的歌。《洪湖水浪打浪》这首流传甚广的歌曲是电影《洪湖赤卫队》的插曲,描写了我党在土地革命时期,湘鄂西地方赤卫队和革
在广袤的黄海之滨滩涂上,到处生长着盐蒿。这是一种耐碱性植物,滩涂的盐碱让其他植物望而却步,唯有它在这里生长得无忧无虑,朝气蓬勃。 盐蒿很漂亮,出土后的它是绿的,是真正的葱绿。它的长相和米葱相似,每根“葱”管都是那样的饱满而透亮,让你觉得它根本不像植物,而是一件玲珑剔透的工艺品。过了中秋,它的颜色会渐渐发生转变,神奇的是它的颜色并不是变成淡绿或枯黄,而是如枫叶般变红。每到这个季节,滩涂上就会热闹起
“王大夫可真是个好人!”这话是奶奶说的,说了不止一遍。其实不只是奶奶,村里人都这么说。念叨这话的时候,王大夫已经进了院子,卷着裤角,一双解放鞋踏满了泥。脱了帽子,啪啪啪拍打着身上的土,脚在一块大方石上蹭来蹭去。母亲拿着毛巾迎上去,接过王大夫肩上的箱子,说:“别讲究了,快进屋,擦擦汗。” 王大夫的箱子很稀罕,皮的,正中间有一个大大的红十字,绣上去的,特别鲜艳。里边像是聚宝盆,针管盒、纱布、大大小小
我们家的亲戚平常也不怎么联系,没事的时候嘘寒问暖之类的很少。2018年3月21日(农历二月初五,春分)傍晚的时候,我突然接到小舅的电话,顿时一怔,果然,小舅说,你外婆“走了”。语气还算平静,说年纪大了,九十六岁寿终正寝。 早在上世纪的1991年,我就写了篇散文《外婆》刊登在《莫愁》杂志上,那时候我才24岁,是个多愁善感的文学青年。那篇文章后来我都不怎么示人,因为那个年纪还不成熟,字里行间都能挤出
秋,以一种不可抗拒的温柔,缓缓降临在米芾书法公园,将这片文化胜地装扮得如同一幅细腻而深邃的画卷。在这里,秋意浓得化不开,每一缕风,每一片叶,都蕴含着无尽的情思与诗意,与米芾的书法交相辉映,共同演绎着一场关于时间与文化的浪漫交响。 步入公园,踏上小径,落叶在足下沙沙作响,它们或金黄,或深红,如同秋日的使者,以一种近乎神圣的姿态,引领你进入一个充满故事的世界。阳光透过稀疏的树梢,斑驳地洒了一路,每一
十里长山还是那座山,但山中的景致却今非昔比。在我的记忆里,小时候和小伙伴们去那里划松毛,捡松果,扒树皮时,只看到石头和松树,很难遇到野生动物。后来,那里有了煤矿、白泥矿、采石场、石灰窑……整天乌烟瘴气,炮声隆隆,山上大片大片的树木被毁,山中千疮百孔,一条泥石路坑坑洼洼,蜿蜒曲折,长山一度成了人们为了生计的取“财”之地。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5年,尤其是改革开放40多年来,十里长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
十里长山不长,东西全长12里;十里长山不大,面积30.27平方公里;十里长山不高,主峰海拔349.7米。大美长山,因宋代书画家米芾在此独创“米氏山水”画法,建中国米芾书法公园。米芾法书刻石碑廊、华夏汉字研学馆、宝晋园、海岳天地等九曲回廊中,鸟鸣,虫语,花香,长山生态之美,令人放松心情,自由“森”呼吸。 米芾是藏在长山的重要文化符号。中国米芾书法公园再现了米友仁《湖山烟雨图》绝美的意境。公园深处“
水墨江南 1 细雨如管弦 丝竹朦胧云雾卷 再逢李龟年 2 金风稻香清 农人采莲鹧鸪惊 秋至天籁声 3 小雪村落润 溪流淙淙远山青 田野鸥鹭鸣 4 西湖腊梅盛 断桥残雪未及融 氤氲沏龙井 5 断桥孤塔畔 挑灯温酒火炉前 梅绽雪作伴 6 秋意攀枯藤 园林曲折残荷宁 卧听姑苏城 7 湖心驾兰舟 纤手采莲歌声悠 书生岸边愁 春晖江南看钱塘 江畔绽
旭日东升照亮千山万水 推开门窗满眼春,云蒸霞蔚 山青了,水绿了,千娇百媚 清风拂面吹开遍地的花蕾 阳光温暖洒下彩霞春晖 青绿画卷铺锦绣,云蒸霞蔚 花开了,梦圆了,烟火可亲 放声歌唱敞开欢乐的心扉 融融春光里,日月多明媚 万物向阳生,感恩共举杯 宏图大展,奋斗永远在路上 复兴有我热血报国铸丰碑 滔滔春潮起,旗帜放光辉 追光再出发,梦逐彩云飞 踔厉奋进,直挂云帆渡星河 同
一股无休止的细风永不回头 吹过三十二层岌岌可危地 向上堆积着的千家万户 窗棂上没有悬挂一个水晶风铃 家中的孩子手里焦急地旋转着 一个杂乱无序的魔方 整个小区很安静,只有花坛里的 一只啄木鸟在祈祷磕头 又来一片雨水 击落下一片金黄的落叶 平躺于一地的落叶之上 仿佛一轮秋日般寻常又闪亮 仿佛一个盲人在无人的小巷里 摸索着众生的世界 仿佛一条黑色柏油马路 笔直无误地直刺远方
走在细细的田埂上 金黄铺满了原野 天空洒下金灿灿的阳光 乡村的风也是金色的 我一步步走进 金色的画卷,金色的诗行 走在软软的田埂上 稻浪一波一波 有韵律地起伏着 从脚下直到远方 一路散发丰收的气息 稻也芳香,土也芳香 走在细细软软的田埂上 村头半亩甘甜的芦稷 屋后一片熟了的高粱 河塘边的芦苇在舞蹈 秋天是一曲交响乐 溪水在歌唱,鸥鸟在歌唱
给你一把古琴 注定音符的靴子沉重 注定只能低空盘旋飞行 给你一段潮湿的光阴 注定锁钥早已生锈,不相往来 注定这是座寂寞的城 给你一把雨水 檐角捻着晶莹的念珠 注定残损的树桩会长出木耳 注定无人倾听 给你一个丢失的天空 注定雨水落下,伞面耸起 注定日后收拢和闲置 给你一幅离去的背影 中间隔了无数滤镜 注定疼痛一刹那 遗忘,却要动用一辈子 注定这就是江南。 秋分日
我是一只柔弱的小鸟 整天无聊地趴在笼中 静静地看着蔚蓝的天空 我多么渴望 多么渴望 张开双翼 在空中自由地翱翔 那是多么的无忧无虑 无拘无束 雨哗啦啦地下着 好像天空缠绵着什么 我多么想 多么想 自己有无穷的理想 挣脱鸟笼 飞向远方 在白云上 聆听雨的歌声 大地上的一切 可 我还是一只柔弱的鸟 整天在笼中 懒洋洋地望着天空 就像是一只井底之蛙 我多么
村西北有一片竹林 长宽大致不到百米 飞鸟在上面鸣啼 花草在下方昂立 春天有新绿馥馥 夏天有凉风习习 秋天有黄叶萧萧 冬天有白雪依依 很多秋冬时节 娘带我走进这片竹林 避开刺人的竹根 捡拾枯黄的枝叶 抖落沾附的灰尘 塞进深大的袋囊 驮回家晒干烧饭 挺身举步历艰尝辛 过了一些年 娘长眠于竹林的西侧 面朝蓬勃的南方 沐浴着旭日夕阳 嗅辨嫩绿散芬芳 感受微风送清爽
我的案头放着安谅2023年的创作小结,字里行间记录着他一年来勤奋创作的经历,取得的成绩给了我莫大的鞭策与鼓励。 安谅是一位多产作家,不但工于诗歌创作,小说、散文也是妙笔生花。粗略统计,去年他创作短诗150余首、长诗2首,长篇小说一部(28万余字),中、短篇小说5篇,“明人”系列微型小说120余篇,散文40余篇,编辑出版了三部文集。之前,我对他的作品阅读并不多,前不久他托人赠我一本诗集,拜读之后,
一、故事 小说的前身叫“传奇”,自然重故事,甚至是传奇的故事。 故事类型的微型小说,主要以故事情节来推进,故事相对完整。 我觉得故事类型的微型小说,创作时要注意以下两点: 1.故事必须涉及陌生的领域、陌生的题材,给人一种陌生化、新鲜感。 如军旅作家陆颖墨的《小岛》中描述的荒岛生活是陌生化的,给我们一种新鲜感,我们就有兴趣看下去。 2.故事的背后必须是有力量的。不是说这个故事很精彩,很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