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的黄河 所有关于黄河的书写,都是纸上的黄河。 《黄河变迁史》,厚重、细密,只翻开第一章,便惊叹不已。作者随手引用的文字来源如下——《水经注》《史记河渠书》《尚书·禹贡》《河议辨惑》《明会典》《行水金鉴》……阅读的时候,我想,岑仲勉需要将自己沉浸在图书馆多久,才能将黄河的历史梳理清楚? 我看到一条厚重的黄河在历史的故纸堆中喘息。 《黄河变迁史》的开头便写到了我的家乡:“景泰八年(1457
看到了什么,下午的时候我又看到了什么,但是我也不能等到内心里的景致被新的记忆覆盖。所以,行走过后,需要多长时间沉淀,也是一个问题。 我也设想过,徒步行走黄河一段时间,在上游、高海拔的陌生领域,甚至在黄河的某一段边上的村庄里长住下来。不做任何记录,只是听一听流水的声音、黄河岸边柳树抽芽的声音,以及村庄里鸡鸣狗叫的声音。 然而,这样一想,便回到了我的童年。小时候,我不就是生活在这样的一个黄河下游的
文学始终是要有“我”的。有“我”便是有万物,有人类,有整个世界。人在世上就是人和万物的关系,其中有虚也有实。而“虚”必定凌驾于“实”,正如老子《道德经》中所说“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万物看起来实际存在,不断运动变化,但最重要的是其中蕴含的“力”,始终在起根本作用,但其“本尊”和“方法”却是看不到的,甚至不可捉摸。正如陆机《文赋》所言:“若夫应感之会,通塞之纪,来不可遏,去不可止。藏若景灭,行犹
我总会想起小时候站在烧鸡摊子前垂涎欲滴的可怜样子。那一天我跟我娘去赶集,面对刚出锅、热气腾腾、散发着香气的烧鸡,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馋得不行,脚都迈不动了。我娘在众目睽睽之下,狠狠心,拉着我一步步走开,至今我似乎还能嗅到那些烧鸡扑鼻的香气。那时候我娘在家里,主要就是养鸡和养猪。那时家家户户都养,但现在我们村里养的人却很少了。即使养也是专业养殖户在养,养鸡的就专门养鸡,养猪的就专门养猪,一家的生计主要
二〇二二年秋我娘去世,这是我个人生活中的大事。回山东老家奔丧回来之后,我抑制不住对我娘的思念,陆陆续续写下不少文字,这篇《养鸡的故事》就是从这些文字里选择出来的,只是做了一点儿艺术加工。最初我的想法是以文字的方式重建我娘的生活世界,但在写作过程中,我才认识到这是一个多么艰巨乃至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即使亲密如我和我娘,我们仍然存在着巨大的认识鸿沟,比如我没有亲历我娘的前半生,那时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面对《养鸡的故事》,我们首先感受的是文体的混融,说这个作品是散文也可,归类于短篇小说亦可。这不免让人想起汪曾祺在《小说的散文化》中曾谈到的:“散文化似乎是世界小说的一种(不是唯一的)趋势……散文化的小说一般不写重大题材。在散文化小说作者的眼里,题材无所谓大小。他们所关注的往往是小事,生活的一角落、一片段。即使有重大题材,他们也会把它大事化小。散文化的小说不大能容纳过于严肃的、严峻的思想。这一类小说
带手电筒的男人 她告诉我,她的父亲已经脑梗、脑萎缩 外加吃不下东西。她告诉我,她妹妹说 明天开始就给他插胃管。她说她已经签字 她在卧室门口,看着我说 她父亲可能已经不懂得如何吞咽 只有插胃管,才能给他 补充生命的营养 我想起很多年前,她告诉过我的一幕 那个家里唯一的男人,带着手电筒 拿着一根木棍。穿过田野,和妻子一起 带孩子赶往县里的医院 而我第一次看到他,是到她的家里做客
一、内心冲突 一直以来,我习惯在诗歌中探讨个人的内心世界和现实世界之间的关系,因为从根本上来说,我坚持认为文学应该是向内的。这一点,就像冰岛前作家协会主席西格德尔·A·马格努松在谈到冰岛二战后的诗歌时所说的:“艺术家和诗人都得面对日常生活的无情事实。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大萧条在生活的每个方面都是激进的重新评估时期,小说和诗歌中的先锋派从重要的风景描写和历史传奇中转向人类的当代环境以及困境的描写。他
引言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以来,广西涌现出“扬子鳄”“自行车”和“漆”等诗群,非亚即“自行车”诗群的发起人之一。在那种文化转型的历史语境中,和小说、散文以及各种影像文化相比,诗歌确实遭到了公众话语的冷落。但对于诗歌写作本身,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诗歌写作可以由此切实回到“个人”,回到一种文学写作应有的自然状态(出于内心需要,谁都可以写,写什么都可以)。当时代、社会不再对诗歌写作提供意义订单和价值承诺,
京华走后,我回到餐桌旁坐下,坐的是女儿的粉色餐椅。过了几分钟刘涛也走进来,站在洗碗机旁,那里面正翻腾着蓝色水柱。 “真没想到。”他说。 “是啊,谁想得到啊,平时根本看不出来。”我平淡地附和着,瞥见他正在脱藏青色的鹅绒外套,问,“哎,你要不要去洗洗澡?” “现在不洗。”他把外套搭在京华刚坐过的那把餐椅的靠背上,依旧站着。 我慢吞吞地喝着一杯凉了的茶说:“你觉得好笑吗?” “好笑?”他重复了
一 父亲曾说我不是个好鸟。 现在,这只鸟就站在父亲侍弄了一辈子的瓦屋前。准确地说,是站在六七百米开外的小河边。河水接近干涸,中间低洼处还有水在艰难流动,像老人的尿,细细的、黄黄的,带着特有的臊味。 我脱鞋脱袜,把脚插入黄沙中。我小时候就爱这么干。沙子松软,略带倔强,被踩在脚下很不甘心,不断施展浑身解数,在脚心脚掌脚丫子里奋力反抗。一种挠痒痒的快感,减轻了我旅途的疲劳。 暮色渐起,看不清天的
1 福老汉没等郑师傅走远,再次给儿子拨了电话。电话里有一个女娃娃呜里哇啦唱了一阵子歌,儿子半天没接电话,气得福老汉骂福娃:“浪到哪里去了?连老子的电话都不接,真是急死人了。”想起刚才郑师傅带来的喜讯,福老汉心里还是充满喜悦的。福老汉目送郑师傅走进幸福小区三单元一楼的门,直到看不见郑师傅的身影,才收回目光继续打扫小区卫生。 明天就是中秋节了,秋老虎刚刚退去,但余威还在,天气丝毫没有凉下来的意思。
十岁那年夏天,我总喜欢和小胖、瘦子一块儿去河边玩游戏。我们管这叫夏日游戏,是我们看了恐龙纪录片后自创的一种模拟捕食游戏。 来到河边后,我们迫不及待地脱光衣服,先是猜拳,输掉的人扮演躲藏在水中的恐龙,其他两个人则扮演来河边喝水的食草类恐龙。水中的恐龙埋伏起来,伺机而动。只要能够将岸上扮演食草类恐龙的人拖下水就算赢。输掉的一方转换角色,由食草类恐龙转变成在水中蛰伏的捕食者。 那时我们对恐龙纪录片里
筱兰芳踏着碎步上台,水袖一抖一掷、一荡一甩、一抛一扬、一叠一搭,台下必是掌声雷动,叫好声四起。 这是多年前的事了。这些年,作为地方小剧种的阜剧市场萎缩,阜剧团多年没排过大戏,被称为“阜剧皇后”的筱兰芳也多年没上过舞台了。 在老一辈人的记忆中,袖舞是筱兰芳的绝活儿。人们常说,筱兰芳的袖子是她的第二张脸,只要舞动起来,剧中人或悲或喜、或惊或怒、或娇或羞、或憨或痴的表情,人们都可以从水袖上看得出来。
金爷夫人早逝,不曾留下儿女。早先镇里还有热心肠的妇女,张罗着给他介绍对象,但他挑挑拣拣,愣是没相中一个。一晃几十年过去,他还是孤身生活。 金爷的剃头手艺纯正,不论老少,剃头修面、剪鼻毛、掏耳朵、按头敲肩颈,一样不少。金爷还讲究,单是准备的敷面毛巾就有五六条。每日打烊后,再晚也要洗净烫软,看着都清爽。 金爷常常忙得顾不上做饭,邻居孙大志就吩咐老婆每次做饭时多放一把米,饭熟了,让儿子孙健端给金爷吃
水三寒是娄城中学的美术老师,教学之余,他涂鸦花鸟画,常画的题材有水仙花、兰花、菖蒲等。他家里种有多盆兰花、菖蒲,唯有水仙要到春节前一个月才去购买,用瓷盆加清水栽种。水三寒不是什么有名的画家,在娄城书画界排不上号,确切地说他还不能算正儿八经的画家,因为他还不是省美术家协会的会员,他的画不卖钱,也不参展,纯属业余爱好,纯属自娱自乐。退休后,他更是借此做点事,消磨消磨时间,用当地土话谓之“解闲气”。
我们常为暖村没有剧场而感到失落。特别是当温河周围其他村庄唱戏的消息,经由某家亲戚通过牧羊人以及山峁的风和冰层下的流水声拐弯抹角地传来时,我们一群小闺女聚集在谁家窗前,盯着一盆凋谢的草花,不无遗憾地对暖村产生一种鄙夷的情绪。村庄被即将来临的黄昏渐渐压低,阴影越来越深,事物的边界越来越模糊,我们不得不眯着眼睛,紧闭双唇,顶着扑面的寒风,在街巷里狂奔回家,并习惯用超越年龄的沧桑在心底发出一串长长的叹息声
一幅画,一件书法,一方印章。与其作者以及社会之间存在多少无可名状、言之不尽、欲说还休的故事?这些故事或暴露日常生活之一角,或展示尘世风景之一幕,或抒发人类情感之一脉,琐屑而逶迤,具体而现实,生动而隽永,构成别种类型的浮世绘。 此公字很值钱 在《艺林烟云》中,唐吟方记有一则沈尹默的笑话,云此位现代著名学者、诗人、书法家,曾为《大公报》撰文。稿既刊出,报方未及时开付稿酬,其致函询问。《大公报》社长
高树多悲风 日落时分,余晖一点点由高处洒向大地。在一望无际的秋天旷野里,看见一株或一排白杨树,就无端地想家。我总觉得白杨树是我的树,根扎骨里,抹也抹不去。一个朋友曾说:“我一见芍药,就觉得是你的花。”她会说话,一下子说到我心坎上。芍药是我童年的花,一路跟随我长到如今,无论在哪里见到,依旧觉得是童年那一朵。白杨树也一样,是我的树。在故乡空旷的田野里,它们一排排笔直地静默着,叶子一律向上,欲与天公比
以前,一直以为燕子唱得少说得多,后来发现,燕子虽小却是筑巢的高手。不像生活在安第斯山脉的红鹤,身形高大、一身火红、舞姿妖娆,只会用泥巴垒出粗糙简陋的棱锥体,把自己的蛋与被淹的土堆隔开,靠一双长腿站着孵化。 燕子筑巢的技艺来自喜鹊。喜鹊是真正的泥瓦工、艺术家,它的巢一般筑在树冠丰满、稳定的枝杈间。外观粗糙无序、枝条纵横,内部却别有洞天,从开始到建成费时四个月左右。据说,画眉、老鸦、麻雀、斑鸠、燕子
如果不是因为在跳蚤市场刨到了那本《大理古轶书钞》,什么也不能说服我相信“菌人”的存在,《山海经》也不能。 我用拇指和食指捏着一个荒诞不经的故事,尽量不让我的皮肤与它的肉柄产生过多的接触。它像一朵糟根的菌子,有虫卵,还有时不时渗出来的体液。 我极力排斥。我无力招架。我好像还是中毒了。实在记不起是谁说的了,或者是我在彻底陷身幻境之前听某只藏身在老旧书里的别有用心的字虫说的:“当你开始不厌其烦地验证
甫入冬天,寒流就来了。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寒冷的冬天,阴云笼罩,北风咆哮,铜钱般的大雪在空中翻滚。一早我们家接到大姑去世的消息,这个消息也把几个人的命运紧紧地拴在了一起,并打上了死结。 大姑生育了四个孩子。表姐出生在一个飘雪的冬日,大姑生了表姐后竟多年没有怀上孩子。为这事大姑父经常和大姑吵架,说大姑白吃饭生不出儿子,断了他祖上的香火。后来经邻村一个老中医给出药方调理,大姑连生了三个带把的。这下可
甲辰岁开年,将行祭夫子。吴楚五岭南,邕江水之畔,青秀山苍苍,状元池汤汤。吾等众弟子,齐聚佳杰地。采日月星辉,捧董泉嘉醴,虔诚崇敬心,庄严肃穆礼,祭至圣先师,拜诸贤大儒,祈天下同福。 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圣庙居所地,人杰地灵处,可谓如斯也。 君不见,苍苍垣墙紧护卫,依依杨柳聚拢来;前堂青山隐案台,一江碧水暗拱来;倚靠端坐后坡峦,松柏挺拔千万代。 临江而雄立,随沧
二〇二三年夏天,广西知名网络作家我本纯洁的新作《沧海归墟·虹日追踪》(以下简称《沧海归墟》)面世,这是他继《正义辩权》(《大律师:深渊之下》)之后的第二部以现实为题材的长篇小说。 这部小说的出版,立即引起了读者和评论界的广泛关注。《南方文坛》副主编、广西作家协会副主席曾攀博士盛赞其是“写在中国的海洋上”的小说。 《沧海归墟》的确是一朵“开在海洋深处的璀璨之花”。这朵花,由于其盛开在海洋上,所以
第一次看到牛依河诗集《落日抱紧我》时,我正站在落日的余晖之中。此时,我仿佛看到了牛依河也在这场落日之中,仔细感受着生命的律动。 诗集分为四部分,分别是“故乡剥离出来的碎片”“种地”“思想的旅程”及“练习”。通读诗集,我感到一股风正从桂西北大地的红水河边吹来,不疾不徐,不骄不躁,一切都恰到好处。借这股风,我想通过四个切面进入牛依河和他诗中的世界。 对于牛依河来说,他出生的故乡是在红水河边一个叫作
翻阅何述强的散文集《时间之野》,淡淡的墨香传来,这是纸质书特有的气息。“我每次经过,都保持一会儿的安静,向它行注目礼”“我对敬畏的事物通常不敢造次”“回家路过时都没有忘记投去一眼”。书中这些句子及传达出的心情,怎么看怎么像阅读之前的我。 作为一个搞文字的人,何述强却去了音乐家协会。对自己不熟悉的领域,有人会水土不服。就像学唱歌,你得让呼吸自然流畅,再谈什么文式呼吸、武式呼吸,才能切换气息、自如发
同时唤醒 七点十一分。日出 经历“岸上草原”以及淮河路上的“时间”短 暂精研的一夜。现在,同时唤醒 仍在展示枝叶的 行道树? 地铁钻得 已经很深。地铁里,人挤过去 长久地忘我修炼,这地铁口……霾渐起。又白 又亮的金星盯着未能如期隐身的下弦月,在 它正前方 巢湖水涌出,带着气味 你要的技巧 你看过的世界,在风中,示你以“平缓的铺叙” 我所说者 安静的十字路口
夜宿圣名岭 接连三夜,都睡了满分 在民宿6号楼101室 仿佛回到了老家 那梦归的眠床 群山也在时间里沉睡 左右江把我们抱在怀里 在绿城 我要把一个新的绿城 带回我的北方 我的眼前全是绿的 对面的水泥楼绿了 远山的石头补丁绿了 云彩也绿了 新叶子把老叶子顶下来 我是你的 一草一木 想起青秀山 想起你,就想起家乡群山 那是在塞外之外,而你 是在江南 是在
写诗的人 “最怕对加害我的人失去慈悲心” 这句话能照亮这首诗吗? “最怕对爱我的人失去恶毒心” 这句话肯定要毁灭这首诗 最担心写诗的人,没住在诗里 最担心恋爱的人,没住在心里 夏日诗 一定要在天下大事中加几滴汗水 时代动了春心,摇头摆尾 天下的小事未曾招摇,就退出了 今年夏天不像时令,适合想这些 不三不四,那火一样的眼光预设 空了又空,那树一样葱茏的惯性 在这里没
石头故事 河水冲开泥沙,能看出 一块卵石的上部分和下部分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两块相爱的石头因触犯天条 被反捆双手流放在时光里 它们没有密码,也没有解锁的钥匙 爱和恨随时间推移 因抱得太紧,最后长成一块卵石 伤疤处,也长出了花纹 这是一个奇石爱好者讲给我的故事 去河谷地带野营回来的朋友说 夜深人静的下半夜 听见石头千年前的哭声 雨后印象 人间,一个鸡蛋形 圆中
只有大海不会蒙尘 我们在波涛起伏的海边 说起自己的出生地,日夜流逝的沂河水 荒芜的田园更加荒芜 许多事物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那个少年的我,在时间里一再退缩 我们来到海的跟前,却不敢发出誓言 那日夜追逐的,让两粒怀揣梦想的河沙 轻轻地藏起了自己 榆钱 榆钱一串串,挂在踮脚 也够不到的地方 肠胃的记忆,清晰于 每个人对儿时的记忆 货郎来到了村里 孩子们去土墙上的小
鸟鸣 早起的人,都去了 山上。把鸟儿惊醒 是他们用脚步,用歌声 给鸟儿喂虫 我的身体,已安静 再也抽不出兴奋的鸟鸣 随手抽出一块伤疤 磨成了弯刀 余生,在我身体里 不停地挥舞它 把一条条生动、有趣的虫儿 色香味全刻出来 想念我的人,找不到我 我已从生活里退身 当鸟鸣不断响起的时候 人们突然看见,一只奋飞的 影子,正在将朝阳唤醒…… 芳邻 我想象,她有绝世
漫步北海老街 长长的街,冷冷清清 像我的一段愁肠 门面招牌设计别具匠心 足以证明往昔的繁华 是谁浇灭老街往日燃烧的焰火 是谁截断你我澎湃的激流 一位老爷爷,看到我向他靠近 立即转过身,擦拭脸上挂着的 两行泪花 槐园里的遇见 昨晚,如果没有去廉州湾 我的心海,决不会涌现今日的波澜 今天,如果没有遇见你 晚上的曲,便不知道如何演绎 就像今夜的槐园月影隐去,曲终人散
深夜散步 白天忙碌不出门的日子 只好把自己丢进夜里,去散散步 夜,像浓墨涂抹天际 很不愿剪去动词。球场边 高矮不一的楼房,匍匐朦胧夜色 覆盖的大榕树果子噼啪掉落声 触疼,大地午夜的呼吸和心跳 我追寻生命中坚强的光亮 夜色苍茫,微风习习 我拼命追赶,一直在我前面 匆匆前行的影子。静谧的夜 只有我执着的脚步声,穿行夜色 夜渐渐深了,大地沉沉睡去 仰望苍穹,远方的微光穿
失踪的歌手 夜有多深我对你的思念就有多深 我孤苦无依的兄弟此刻你在哪里 满世界都是噪音我到哪里去 倾听你苍凉、忧伤的歌声 雨已经淅淅沥沥下了整日 我们曾在这雨中奔跑、哭泣只因 青春愤怒的激情,它让我们丧失理智 独来独往,它让我们放弃 那短暂的亲密 今夜没有星辰 你在琴弦上飞舞的手指 是否还在撩拨着月光? 而我们正在确立的生活的理智 思考以及行为方式,也正在 动摇
致海子 铁轨是你通往天堂的路,诗歌是你 留给人间的音符 你闯过了母亲的春天,却没能闯过 天才的孤独 海的澎湃,是你一生的追求 风的自由,是你永恒的归宿 同类人 你摘不到向日葵的光与热 就像凡·高摘不到他的太阳 关于爱的渴望,你和我一样 都要把暗夜扯出一条裂缝 让温暖的河水流进来,去灌溉 贫瘠已久的土壤 告别 你把海,装进了随行的口袋。又把 春暖花开,装进了别人
霜降 我又一次沉溺在梦里寻你 曾经一起走过的那条山路 枫叶落满一地 醒来已是霜降,秋的繁华与盛大 缓缓落幕,一场风雪 正在赶来的路上 繁华与萧索,殊途也不会同归 如同兜兜转转的我们 无论世间哪一条路 都不会走在重逢的路上 在最深的烟火人间里 藏着你最深情的面孔 最宠溺的笑意 如同在霜降到来之前 我藏起的整个秋天 那些丰盈、盛大和唯美 足以抵御任何寒凉 立冬
夜归人 目标未完成,深夜归来 杀死了时间。抖动的双手 掩盖不住他内心的 躁动不安 春夜淋湿了夜归人 空洞的夜,沉默 像挂在天上的月亮 一个人失眠了 迎春花 春风越过一座座山,流窜到大街小巷 快速占领每一个角落 偷偷地亲吻躲在一角的迎春花 消瘦的枝条越发丰满 含苞待放的花蕾伸了下懒腰 吐出一片片心形花瓣 黄色花蕊散发出清香 一朵朵唯恐与春风错过一次相拥 第一
这一年,黄昏拿走了我的鞋 让我留下了深深的脚印 每一步都像一幅画 从明天起 我要跟朝阳比一比谁起得早 还要跟傍晚的余晖比一比谁先回家 从明天起 叫上三十年前就约好的朋友 一起去上老年大学 认真做笔记,写下人生的记忆 从明天起 开启一段旅行,看看那些 山是否还青,水是否还绿,花是否还开 从明天起 我还要做一个未来三十年的规划 既有路线图又有时间表 【作者简介】柳
我的身体里住着两个我,一个我喜欢热闹,不时邀三五好友把酒言欢,把日子过得热气腾腾;另一个我喜欢独处一隅,汲泉煮茶,观竹听雨,活得诗意优雅。阴差阳错走上画画这条道路是命运的眷顾,能把爱好当作“副业”是多么幸运。从办公桌到画桌,有案牍之苦,也有耕墨之乐,从“新闻联播”到“书画频道”,轻松换台,人生也因这两个频道而变得丰富起来。 我从二〇二二年开始在广西各地举办画展,我原来给展览取的题目叫“冯凤举作业